王玉楼的旨意到了仙城,仙城的大修士们个个都坐不住了。
原因无它,王玉楼的副盟主位置是为变法设立的,而今灭仙域已经完蛋,变法更是走向了尾声。
这里不是说变法结束了,而是这件事被放在一边了,没人把它当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可王玉楼在成为第四派成员,表现出从变法领袖位置上往下退的意思后,依然公器私用的借着副盟主的位置办自己的事。
这就有些不知死了至少,在穷海看来是这样的。
烛照和穷海没有关系,但穷海是水尊的牛马,水尊阻拦王玉楼成道的情况穷海当然知道,所以见王玉楼乱搞,穷海当即便起了心思,想要于仙城层面阻拦王玉楼的法旨。
不过,在真正出手阻拦前,穷海还是决定先试试金山的口风。
毕竟,老金是王玉楼如今在大天地为数不多的明面上的‘长辈’了。
‘玉阙仙尊疯不疯关你什么事。
穷海,西海已经没了。
在仙城这么多年,你也没真正站稳脚跟。
与其穷困于此,不如随我一起前往仙盟灭仙域新土。
与玉阙仙尊、滴水仙尊一道,开立宗门。’
金山荤素不计的邀请起了穷海,没办法,小王缺人啊,缺的厉害。
一个地方实力派势力,如果连二十名紫府都没有,就没资格说自己是大宗。
羽翼的作用是真实的,修仙界乱了这么久,依然没有真正把矛盾上升到紫府层级。
你问神光、虓虎、灭仙域的倒霉蛋们?
神光死于胃袋,虓虎死于阴谋,灭仙域已经翻篇,混乱时代的上一个回合已经结束了。
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走下去。
没有什么是更正确更高明的决策,王玉楼拉人重构基本盘行为,本身只是实践的必然过程,对不对,未来再说也来得及。
‘我不去,我更愿意留在仙城,即便乱,群青原也是最后乱的。
反而是灭仙域新土上,咱们和四海盟的战事依然没停,不是善地。’
听到穷海的回答,金山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沙比!
什么都看不懂,你还修什么仙。
不过,金山当然不会提醒穷海。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帮人承担代价和避免代价什么的,金山不会做。
他只会把穷海标记为沙比,而后,在未来某些适当的时刻,让这个紫府中的‘相对型沙比’帮自己承担代价,或者卖了穷海,让穷海帮别人承担代价。
‘嗯,也是,多谢穷海道友的提醒,我也要好好想想了。’老金糊弄道。
它其实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金山被安排混在仙盟直属大修士的群体中当混子,是天外天的要求。
王玉楼想让自己的金山老祖跟着自己去仙盟灭仙域新土,很难,不是他能决定的,也不是金山能决定的。
当然,老金也不会和王玉楼说‘小王我是天外天的狗所以不能跟你混’,所以他才会暂时答应王玉楼,并帮王玉楼拉拢仙盟直属紫府。
‘不说这些,王玉楼的法旨如此恣意妄为,你该劝劝他的,老金。’穷海继续试探。
金山劝不劝的,他不在乎,事实上——试探不出结果也是种结果。
‘穷海道友,是玉阙仙尊,另外,我干涉不了仙尊的意志,你也别以为水尊是你的机会。
变法已经结束,变法第一人王玉楼都没从水尊那里得到机会,你继续跟着水尊,会有未来吗?’
穷海没有继续传音。
没办法,老金扎了穷海的心。
在一众仙盟大修士中,水尊的独吃独占,甚至能算是数一数二的。
那可是王玉楼啊,水尊愣是不给王玉楼证金丹的机会,甚至还有让罗刹连带整个第四派成为代价的想法。
只能说,穷海碰上太和水尊,属于倒了八辈子血霉。
甚至,仙城内已经有了关于穷海真人的传言,就类似于王玉楼被称为‘驴王’的那种街边混账屁话。
什么‘他也不看看自己的名字,穷海,穷海,连海都要搞没,哪能和水尊搅合在一起呢?’之类的,虽算不上人人皆知,但也是知名仙城餐前饭后小笑话了。
糊弄完了穷海,金山在担忧之中,先是把王玉楼的法旨详情向天外天的白须通禀,而后又心事重重的召唤了金明度。
“明度,你上次见到玉楼,是什么时候?”
做道侣难,做玉阙仙尊的道侣更是难上加难,金明度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应该说是哗啦啦的小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年两个月又十七天,老祖,我听外面的修士们说,相公他的金丹之议在群仙台上通过了,是真的吗?”
人心啊人心,它真的没有什么定性,不同的人,不一样,同一个人,在不同时间也不一样。
明度从未和王玉楼分开这么久,从王玉楼在西海时,两人结为道侣,到两宗前线帮王玉楼稳定大局,再到仙城之中成为王玉楼变法的左膀右臂。
明度仙子的大半生,都行走在为玉阙仙尊的道果奋斗的路上。
如果说,她的初心是互相利用,是凤栖梧桐的利益视角下的选择,那经历这近百年的陪伴,明度的心又是如何呢?
那些无声的泪水,就是答案。
一个修行者,前几十岁形成了修行者一开始的模样。
但走了这么久,人心会变,明度的心当然和一开始不一样了。
很难说是巨大的沉没成本让明度难以自持,还是无法跟上仙尊脚步的痛苦让她恐惧。
感情,利益,恐惧,喜悦,期待,担忧,迷茫,这些东西压向她,金明度喘不过气。
可能,也只有在自家薄情的老祖面前,金明度才敢放肆的哭一哭吧。
因为,金山的利益和她的利益,在关于王玉楼的维度上,至少是一致的。
在外面,玉阙仙尊的道侣明度仙子不能表露出脆弱,不然就是废物。
只有在利益和自己一致的金山面前,金明度才敢表露内心真实的痛苦。
王玉楼成道了,但周映曦和金明度都表现出了某种因变化而造成的状态起伏,这也是人心的一部分。
金山理解金明度的行为,但它不打算包容。
“哭什么,他只是打算从副盟主的位置退下来,又不是放弃在仙盟六州、在仙城中的产业了。
你还是他的臂膀,最粗的那条臂膀,不过区区一年不见,何至于如此小女儿态?”
听到老祖的话,金明度用法力蒸干了眼泪,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回话。
怎么可能不在意?
“另外,不要再仗着自己有玉楼的宠爱,就乱揽权了。
很多事,即便是我也才刚刚知道。
比如,玉楼会和滴水仙尊,于灭仙域新土开立新宗。”
金明度震惊的抬头,头脑中甚至有些眩晕之感。
她听说了一些关于王玉阙与滴水仙尊的传闻,但她一直是当笑话听的.
“那些传闻,是真的吗?”明度仙子难以置信的问道。
金山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而后长叹一声。
“痴情儿女多悲苦,道心如石方可成,你是修仙者,而不仅仅是个什么人的道侣。
王玉楼是王玉楼,你是你,以前可以不分那么清,以后,你要尊重他,比尊重我更尊重他。”
修仙者的生存法则和属于男女感情的生存法则相碰撞,只是轻轻撞了一下,便撞碎了金明度长久以来的陪伴。
在金山眼中,那些感情上的所谓价值,没有意义。
“可”
金山抬手,打断了金明度的话,直接把她扔出了洞天之外。
“回去吧,我召你过来,就是叮嘱你要守分寸。
你的紫府之机,已经缥缈若云烟,如果不听我的劝王玉楼不会放弃滴水!”
其实老金单纯是因为玉阙仙尊如今成了道,气势磅礴,怕金明度坏自己的事。
他的猜测都是狗屁,金明度的紫府之机,只取决于王玉楼,和滴水没有关系——就像丘弥勒的金丹取决于青蕊一样。
青蕊准许,就能证金丹,即便是青蕊输了,只要青蕊不让其成为代价,丘弥勒就不会成为代价。
什么仙盟的法度,顶多在内斗环节有用,真到落实的环节,需要用真实的力量去执行。
而仙盟的法度是围绕着顶级仙尊们的利益而产生的,青蕊有资格不输,至少这个回合内不用付出代价的那种不输——这就是顶级金丹仙尊的特权,没什么好避讳的。
就是不用付出代价,不服,可以直接去干青蕊。
反正罗刹不干、水尊不干、苍山更不干——之前干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局面变了。
当然,如果仙盟内的其他人自不量力,他们仨也会摇旗助威,提供除了轻易直接下场帮助以外的任何支持。
——
王玉楼就打算不自量力一把,不过他干的不是青蕊,而是烛照。
青蕊什么的,修仙者报仇,十年不晚算什么,两万年、五万年都不晚!
急着报仇,就是急着找死,王玉楼有耐心。
“师兄,王玉楼这小子有点意思,金丹之议好不容易过了。
如今,却不急着证金丹,反而是忙着分家红灯照。
烛照的脸色估计不好看,哈哈哈。”
接到东罗车的邀请,东来便直接入了师兄的洞天,和大水牛师兄商量起了如何应对。
“不急就对了,他那点实力,就是在我们的帮助下成了金丹,以后的雷劫也不好过。
什么大天地最速金丹传说,不如叫大天地最能出头的椽子,这批最能出头的椽子,死的也是最快的。
我还私底下问了鹤灵,询问王玉楼证金丹的时间,你猜鹤灵怎么说?”
群青原左道鹤嘴岭的鹤灵仙尊与玉阙仙尊一起在五域同天集内坐庄开黑庄盘,赌玉阙仙尊的成道时间,这事属于大修士们的热议话题。
毕竟,见证大天地第一天骄成为大天地最速金丹的过程,起码能让修仙生活多些生动。
这其实和村口的情报中心成员们热议每一个路人没有区别,但其实也正常,说到底大家都没独尊,什么过去现在未来皆绝对理性,更是完全不可能的。
“怎么说?二十年后吗?”东来给了个比较保守的猜测。
在他看来,以金丹道果的诱惑力,王玉楼能忍个二十年就是极限了。
“不,一百年后,王玉楼打算等一百年再证,哈哈哈,这小子,黑的很,你猜这是真的假的?”
大水牛笑的鼻子直喷水,东来思索片刻,变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连鹤灵与仙盟同道一起骗?”
大水牛点头道。
“然也,一百年就是假的,他通过鹤灵放出消息,但肯定不会按这个时间来,太久了。”
想想也是,证金丹的时间怎么可能和外人说的那么明白?
小王不仅有自己的节奏,他还放了不少烟雾弹,至少做黑庄的鹤灵是不敢乱押了。
“真真假假的把戏其实没那么重要,但王玉楼能意识到,大天地最速金丹就是个虚名,可见,他确实有金丹的底蕴了。”东来感慨道。
他算是一步步看着王玉楼成长起来的,小王这个狗东西,天赋也就那样(在东来这种天骄的评价维度中),最厉害的是对时机的把握。
博弈的节奏是动态变化的,王玉楼以身入局主动创造变化、创造节奏,赌赢了自己的金丹道果。
很厉害,即便是仙尊层次中,王玉楼的入局和收尾都很厉害。
而且,在东来和大水牛不知道的维度上,玉阙仙尊还在与天外天博弈、拉扯。
可以说,在证道金丹的前半场,王玉楼赢的理所当然。
只是,下半场,依然有难度。
“不过,你认为我们该去帮王玉楼吗?”大水牛考校起了师弟。
小道童双手背在屁股上,思虑重重的在水边踱步许久,最后道。
“不该去,有六点原因,第一”
然而,大水牛根本不在乎什么六点、十六点的,牛魔仙尊放心的回答。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那我们就去,和你反着来就对了。”
原来,牛魔仙尊是把自己的好师弟当反向指标用。
感觉到自己受了侮辱,东来不满的嘟囔道。
“你又耍我,师兄,真没有必要去,王玉楼凭什么让我们不断下注?
大天地的天骄多了,他现在也不是副盟主了,簸箩会和毕方达成平衡后,变法什么的也要靠边站。
如此一来,我们再乱加注,且不说风险,即便是王玉楼赢了,未来属于我们的那份收益也难保证。
他成道后,就是个寻常的、再普通不过的最弱金丹,甚至不仅仅是当代最弱的,可能还是大天地有史以来最弱的。”
大天地最速金丹,最天骄的王玉楼成就有史以来最弱金丹的果位。
看起来有些幽默,但其实也不奇怪。
成道快,就必然的会有不足。
小王才多少岁,哪能方方面面的都是赢?
然而,大水牛只是嗦拉着灵草,平静道。
“浅了,浅了,这么说吧,我问你一个问题——群仙台上这么多狗东西,你最佩服哪位的手段,我说的不仅仅是实力。”
被牛魔评价‘浅了’,东来没有什么情绪脑。
它和牛魔属于亲师兄弟,算是天底下最亲的关系之一了,而牛魔的这种问题,其实就是传道和论道的过程。
能和另一位仙尊坦诚的论道,对于很多金丹而言,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机缘。
为什么紫极剑派余脉明明就两位金丹,但无论是罗刹还是知止,都比较看中牛魔、东来两师兄弟?
原因就在于此,人心难测的修仙界,大修士的心更是比豺狼虎豹狠了太多,紫极剑派余脉看起来就俩人,但这俩够团结,那就非常有拉拢的价值了。
师兄的问题不好回答,小道童沉吟着开口道。
“阳昭,阳昭这个人够狠,忍了苍山那么久,小仙盟内只在苍山之下。
从来不显山不露水,靠着派系内的地位和原本的实力,默默的发展。
仙盟鼎立五千年,阳昭没有和人起过一次冲突,一次都没,可怕的紧。
被王玉楼羞辱,反手就宰了自己的小情人。
都说,金谷园是仙盟中下一个列席簸箩会的仙尊,但我更看好阳昭。
簸箩会上,龙太多了。”
大水牛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它没想到,师弟居然答的还不错。
湖州有金谷园,群青原有阳昭,以前的梧南州还有个虓虎,算上师国州的烈黄,崇仙州的礼仙,这便是仙盟内最有潜力的五位金仙。
金谷园强在能顶住水尊的压力,阳昭强在一步步从最底层的底层杀出来,梧南州虓虎的大天台山一门四仙尊更是仙盟第一宗,师国州的烈黄有两位长久以来相伴的挚友,崇仙州的礼仙在崇仙州之乱中吃了波大的。
虓虎完蛋后,这五人还剩四个,其中最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是阳昭。
东来能观察到默默藏在苍山身侧的阳昭,属于很有水平了。
“很好,阳昭啊阳昭,水尊和青蕊身边没有阳昭,是因为他们够强。
苍山身边能藏阳昭,是苍山够弱,可苍山的弱,反而成了阳昭的机会。
同理,王玉楼的弱,也是我们第四派的机会。
他愿意成为代价,他愿意冲在一线厮杀,我们当然要多多支持。
这,便是我打算入局的理由。
此外,青蕊新败,死保丘弥勒。
我们拿丘弥勒没办法,但借势,借第四派胜利的势、借浮烟继承赤明遗宝的势,吃一波烛照,还是吃得动的。”
水尊和青蕊那样的存在,已经过了朝不保夕的层次,所以他们不是那么在乎自己有没有强力的下属。
没有忠诚的下属,有可用的盟友,便足矣。
所以,阳昭才只能在苍山身侧藏起来。
“明白了,那我们就出手。
不过师兄,我也有个问题。
就刚刚你问我的那个——你呢?你最佩服哪位?”东来问道。
“群仙台上,厉害的同道多了去了。
月华很厉害,不站队,但从来不输,永远站在所有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大局大局,她非常看的懂大局。
你应该能注意到,群仙台上,每次月华讲大局,都会有一堆人认真听。
刚刚入簸箩会的苍山,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但他当初在群青原创立仙盟,就说明了他的强,这是个高手。
不过,苍山最不简单的地方,在于他每次都能避开青蕊和水尊的利益,找无关紧要的环节强化自己的利益与存在。
青蕊也厉害,别看青蕊输得惨,但实际上,青蕊已经赢了那么多回,入局多了,输是必然的。
我们说她是大天地第一女表子,可这不影响她下注的果断,就是敢与毕方共谋的胆魄,也是我们难以企及的。
但最厉害的,是水尊,对了,你还记得水尊在莽象成道时的态度吗?”
东来回忆了一番,道。
“支持,很支持?”
“对,支持,很支持,支持的青蕊,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青蕊推莽象上位变法,水尊就出牌玩变法改向。
青蕊造势、莽象推势、改向控势、分解灭仙域顺势、尘埃落定前逆势,水法的变化啊,这就是最顶级的水法。
逆势而败,逆势而败,王玉楼成了道,水尊输的灰头土脸。
可你不知道,那时候,水尊在群仙台上玩变法改向,一副没想到青蕊和莽象这么搞的逼样,差点没把我看笑。
青蕊一路赢,水尊跟着赢,青蕊吃三分饱,水尊也吃三分饱。
最后,青蕊输了,水尊也输了,但水尊,真的输了什么具体的利益吗?
王玉楼入局创造变化,水尊的行为,像不像用变化试了试簸箩会和毕方,而后立刻自污装沙比?
如果我猜的没错,水尊才是赢到了底。
呵,而青蕊,看似没有付出代价,但烛照马上要成为代价。
且等吧,随着王玉楼施压红灯照,水尊会入场落井下石的。”
事情的真实有很多维度,金明度甚至看不到事情本身,她分辨不出什么是关键的,什么是不关键的。
穷海能看到一点关键的脉络,但看不明白,不明所以,就是‘森林中不知道自己是猎物的猎物’。
金山能看懂很多,但无能为力,可这种能明晰局势又达到了金丹的标准,底蕴足够但修为无法突破的现实,对应着的又是仙尊们的强大——不许随便上车。
正是这种行之有效的法度与规则,塑造了金丹的非凡。
而水尊,就是站在仙尊顶点的存在,从未出手一次,可算尽了变化。
光阴流转,天地的大势恰似永不停歇的激流,浪花翻涌,暗流遍布,埋葬几多峥嵘与璀璨,最后化作谁也不敢说自己能看懂的平静寂灭之河。
太和水站在河边,不出手,却以水法变化之道的极致演绎,描绘出了真正顶级修行者的侧影。
能看懂水尊的棋局本身,就是牛魔的实力体现。
就像东来曾经问王玉楼的那句话一样——玉楼,你认得我吗?
万古天骄争道果,谁人可识水尊法?
遍数大天地,不过几十人而已。
“师兄,照你的说法,一切都是水尊的阴谋,那莽象叛盟,也能对应到水尊对王玉楼的支持上。
青蕊变法推莽象,水尊改向用玉楼,莽象无路叛仙盟,青蕊当时就输了?”
东来终于悟了,原来如此,在理解了水尊和青蕊的博弈后,它只觉得无奈。
命运啊命运,这些顶级金丹,真就是随便玩弄下面人的命运。
“是也不是,青蕊没输,莽象输,水尊和青蕊一起赢。
但赢的,是水尊的局,而非青蕊的局。
月华早就看懂了,所以她才会在群仙台上支持水尊,反对王玉楼。
你现在才懂,晚了些,哈哈哈。”
东来品味着博弈的关窍,问道。
“可王玉楼如今又要在梧南州起波澜,仙盟刚刚稳定,这.”
“波澜什么时候真正停过呢,稳定时代一样有稳定时代的博弈。
青蕊新败,但簸箩会和毕方止战,她一点代价都不用付。
她不付,就从烛照身上收,削一削她的羽翼。
王玉楼敢冲,我们跟就是了,左右不过是死个王玉楼。”
“只是,师兄,王玉楼请人帮他夺仙器,付出的代价肯定不低,他拿什么还?”
回到利益交换的角度,东来不认为王玉楼付得起代价。
第四派帮他证金丹,是因为他被人欺负了。
给了他合法金丹的机会,已经算是第四派为他出过力了。
王玉楼脸再大,也不能白嫖第四派众仙尊的战力与支持,终究是要支付代价的。
可仙尊们出手的代价,即便只是站台的代价,都不低.
王玉楼拿什么还?
牛魔仙尊神秘的笑了笑,道。
“哈哈哈,且看吧,小王是个聪明人啊。”
——
左右不过是死个王玉楼,这不是牛魔丧良心,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修仙者遵循短生种的道德律令。
争的过程,就是修行的过程,推动红灯照股权大战,是王玉楼自己选的修行路。
无论别人怎么看,他都是势在必得的。
红灯照主山,昔日繁华的宗门,如今竟有些许寥落之感。
寥落就对了,王玉楼直接薅走了红灯照三分之一的修士。
少了三分之一,但以往的摊子不能散。
大量的弟子被派出宗门,到各地的产业中任职,到宗门的边域执行守土任务。
如此,留在山门内的弟子可不是少了三分之一,而是少了一半还多。
不过,红灯照山门的寂寥,今日却被一队来自仙城的客人,给打破了。
陈养实已死,方心虔被王玉楼放弃,但他在仙城不缺人。
‘白毫真人’乘着法驾,带着一票仙盟的行走与执事,停在红灯照的山门之外。
几名红灯照的修士惊疑不定的上前迎接,一位仙盟行走道。
“红灯照烛照真人可在?”
听到那仙盟行走颤抖的声音,佯坐在法驾上的崔白毫,扶椅子的手指捏出了白色。
灵木制成的椅子扶手,在这位筑基巅峰修士的手下,被挤压着变了形状。
用命冲,才够忠。
崔白毫甚至能想象到,王玉楼是希望自己死在红灯照的。
自己死了,王玉楼就好安排其他更亲近他的人了。
自己死了,王玉楼也好更有理由的向烛照发难了。
所以,王玉楼才会如此派自己过来。
就是拿崔白毫这位玉大将的命,换一点微不足道的博弈筹码。
羽翼的价值,不就是这个吗?
“烛照真人?道友,你说的可是我们的烛照仙尊?”
红灯照的守阵弟子内心不解,他无法理解,区区练气期修为的仙盟行走,为什么敢大不敬的喊烛照仙尊为真人。
但考虑到仙盟行走那身法衣的代表性,这位守阵弟子终究是忍了一手,没有立刻发难。
“对,让他出来领罪,仙盟述法司已经勘定了赤明仙尊遗宝赤明灯所属。
赤明灯本为赤明仙尊所有,赤明仙尊离世后,当为浮烟真人继承。
烛照真人长久霸占”
仙盟行走说话,红灯照的弟子是不敢打断的。
即便他的修为是筑基巅峰,可仙盟行走毕竟代表仙盟。
然而,这仙盟行走的话中,实在有太多槽点,红灯照的守阵弟子终究是没忍住。
“你等等!你等等!
不对,这太不对了,你知道在说什么吗?
我们红灯照的赤明仙尊,什么时候离世了?”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是浮烟真人和烛照真人同列,这也不合规矩。
但对于守阵弟子而言,‘赤明仙尊离世’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高、太高、太高。
那可是红灯照的柱石啊,柱了好几千年。
你现在告诉红灯照的弟子,你们的承重梁早完蛋了这确实有点像个地狱笑话,而远离真实。
那冲在第一线的仙盟行走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中挤出了仙盟的态度。
“赤明仙尊一千多年前就离世了,不然,红灯照为什么只是左道,而非上门?
好了,快让你们宗门的烛照真人还仙器赤明灯给浮烟真人,如此我们也好回仙盟交差!”
冲!
王玉楼曾经干过的事情,新一代的攀登者们,也开始争着干了。
死算什么,那些无法往前走的修者们,只希望在世间留下自己的名,只希望走的更高。
机会就在火中,火势滔天。
他们排着队跳进去,希冀着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而赤明,就是王玉楼给仙盟除了青蕊烛照以外,所有金丹仙尊的报酬。
削一位仙尊供奉,减青蕊和烛照的资粮,平均分给其他所有人。
大家吃赤明,小王得赤明灯,所有人都能赢,多好?
你问烛照和青蕊没有赢?
抱歉,这俩人已经被王玉楼单方面暂时开除群仙台‘人籍’了。
红灯照守阵弟子听了仙盟行走的回答,心惊胆战之下,不敢怠慢,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退了。
没有跟着王玉楼走的修士,都不是玉阙派的。
他作为烛照派的忠犬,当然清楚,仙盟行走和那个崔白毫背后,是王玉阙。
驴王借仙盟体系搞风搞雨,那他作为守阵弟子,在自家真人和仙尊不说话的情况下,当然要主动表现,主动把这些风雨挡回去。
他的家族,他的恩师,他的弟子,都需要他承担这属于红灯照弟子的责任,他没有退的空间。
“荒谬!
什么赤明仙尊已离世,何其荒谬!
你们都是假仙盟修士,念在初犯,饶尔等一命。
赶紧给我滚出红灯照疆域。
否则,勿怪言之不预也!”
挡回去,在仙盟内执行的流程上挡回去,把上秤的节奏挡回去。
筑基修士没有傻逼,这名红灯照守阵弟子的处理,已经极好了。
他当然挡不住,但挡一下、挡片刻,就能为上面的真人、仙尊创造腾挪的机会。
这就是意义。
然而.
崔白毫从法驾上起身,身形直接越过了那名仙盟行走,站在了红灯照守阵弟子的面前。
玉大将亲临,崔白毫当然是忠诚的,他带着死中求紫府的意志。
红灯照在背后,守阵弟子也是忠诚的,他要守护自己的家族和一切。
忠诚对忠诚,谁更忠?
两人的眼神对视在一起,崔白毫冷冷道。
“让开,阻挠仙盟执法,是死罪!”
打上山门,以势压人。
而今,玉阙仙尊的狗,已经能算是修仙中的‘大反派’了。
什么欺男霸女,什么杀人夺宝,都是小意思。
崔白毫做的,是在破山灭门的边缘横跳的活!
从这里,就能看出系统性暴力的可怕,王玉楼当初身不由己,崔白毫当然也是身不由己的。
可从牢笼中求逍遥,本身就是件逆势而行的事情,什么退而自保,是最蠢的人才会有的幻想。
时代轮转,万古天骄立九霄、争变化。
不进就是退,退得多了就是死。
大量的死,无差别的死。
在这种被时代埋葬的过程中,你就是反抗,都不知道反抗什么。
“哈,你们还想执法仙尊?
红灯照的事情,轮不到仙盟管!
我是红灯照守阵弟子,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别想往前走哪怕一步!”
忠诚和忠诚的对轰,没有什么结局,意志的碰撞之下,大家都有不能后退的理由。
为了荔枝,可以死很多人、很多马,这是残忍。
为了仙器,可以死很多人、很多灵兽,这也是残忍。
看起来像是王玉阙的野心害死了人,可如果烛照不占赤明灯,浮烟就不会给王玉阙发难的机会。
但如果浮烟拿了赤明灯,又会被灯压死。
求正确、求正义到最后,往往会回到‘错的就是这个世界’的狗屁终点上。
但错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那种把堪称脑瘫的‘二元性是非观’无差别使用的沙比——多数时候,蠢货二极管比有脑子的坏更具杀伤力与破坏性。
他错了他就有罪,有罪就要认错,我对了我就有理,有理就要赢,恰恰是这种无知无畏无脑的幻想,才会毁了一切。
红灯照守阵弟子和崔白毫针锋相对,谁都不能后退不敢后退。
眼看着,事情就要向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王玉楼的进逼太过狠辣,烛照终究是看不下去了。
‘进贤,拖一拖,我去见仙尊。’
——
青蕊洞天,烛照的真身亲至。
丘弥勒脸色难看的引着他入了美神宫,那瑰丽的大周天演法莲池一如既往的神妙,但两人都没有什么欣赏的意思。
‘都是你,你急什么?’
烛照恨不得宰了丘弥勒。
丘弥勒证道,青蕊输,他烛照付代价。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混账的事情吗?
‘我没急。’丘弥勒平静的回答道。
证了个没有相应资粮、没有相应地位、没有更多可能性的金丹,其中的冷暖,只有丘弥勒知道。
因为群仙台上的溃败,青蕊甚至对丘弥勒有了种移情的憎恨,可丘弥勒也冤。
小王只要赢,就能什么都相对顺利。
青蕊输,虽不付代价,但很多事就变了味道。
王玉楼就是个小瘪三,也就一百二十岁,输一次两次很正常,不输才不正常。
你青蕊是大天地顶级的金丹仙尊,簸箩会论道的水平,仙盟的一姐。
你输,那就是脸都不要了。
虽然很难绷,但两者的区别、关系,真就是那句话——那能一样吗?
丘弥勒说他没急,考虑到他成道又那么仓促,所以是谁急了呢?
好难猜啊。
烛照不敢继续说,只是默默地到了青蕊的座下。
“仙尊,王玉楼的狗腿子打上了门,赤明灯您拿走了,我给不出去啊!”
烛照苦着脸向端坐于逾极破虚至道剑内的青蕊诉苦道。
他是真的冤,冤到没边的冤。
赤明是青蕊杀的,小鱼拿了人头。
就类似于赤明有一千滴血,青蕊砍了九九九,然后小鱼补刀。
最后,赤明的宝贝自然是被青蕊拿走了
“不给,他们上门你就要给,他们把你当什么了,你把你当什么了?
你是群仙台认可的金丹仙尊,听我一句话,忍,装不知道,别出去,如此即可躲过此遭。”
可能吧,青蕊是属貔貅的。
不然为什么,即便到了此时她也不打算爆金币?
主打就是战线可以退,但不赔款,绝不付一点代价!
单从这种老赖的嘴脸来看,青蕊能有如今的成就,也不是那么奇怪。
手狠、心黑、腚大、胆肥、脸皮厚、裤腰带松,如此的人物,到哪不能出头?
“仙尊,我早就知道他们要搞我。
可王玉楼不知道躲哪了,我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而今,大天地外,一堆第四派和水尊派的人窥伺。
我要是不给,他们就敢拆了红灯照啊”烛照是真的恨,他最恨的还不是王玉楼,而是青蕊。
红灯照山门前的小争端就是笑话,真正的问题是,仙盟内的对手已经打上门了,而青蕊却不打算出头。
老龟孙,你配当带头大姐吗?
“那就让他们拆,他们敢拆,我就敢加入仙国。
实在不行,还能加入圣地,咱们把月华宗等梧南州宗门全吃了!
这是我的原话,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掂量掂量。”
青蕊继续虚空造牌,她的势力于大天地中的位置很好,身边三个宗门,红灯照、天蛇宗、伏龙观,都是青蕊一派的核心成员。
西侧是仙国,掌舵的是她的好姘头毕方,大天地第一大胃王。
北侧是圣地,是佛门于大天地最后的堡垒,也是青蕊的老东家。
结合青蕊的实力,这便是她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原因所在。
“这我尽力,仙尊,还请您时刻注意着红灯照的局面!”
烛照苦着脸来,苦着脸走。
青蕊无奈的叹了口气,和毕方与黄衣佛传音了一番,发现都是已读不回。
操蛋!
在簸箩会和毕方就防一手天外天的事情上达成一致的情况下,青蕊的两张跳船牌,都不好打了。
——
“玉楼,你证金丹后,一定是要先修古法的,但这不影响你证完金丹就转洞天法。
现在你没时间修紫府阶段的延寿法,所以,你的修行步骤应该是,先打磨神通证金丹,后转洞天得长生,最后在洞天中补修行上的欠缺。”
罗刹妖皇的洞天中,第四派的众仙尊正在聚会。
妖皇的洞天非常大,足有四千九百里方圆,其中山川形胜、生灵繁茂,端是上仙福地,和什么妖魔之地完全不沾边。
而妖皇的道场,则位于洞天内的一处山谷之中。
山谷内的溪流边,群仙各自落座,溪水清澈,灵果仙酿布设其间,就连侍奉的侍者,都是紫府修为的女仙。
“前辈,为何我金丹后,要先修古法?”
王玉楼起身施礼,恭声问道。
逼罗刹为他冲的时候,小王就和催着奴工干活的周扒皮差不多。
但不影响小王如今对罗刹充满敬意,尊重强者本身就是智慧的一部分,这就是事实上的‘有知、有畏、有脑’。
“新法强,但毕竟是别人创立出来的,且洞天法的深度不够,远远不够,远离了天人感应修行法的法理。
所有的法门,都源于天人感应之法,一点点演化至今。
或许,许多古法都被时代淘汰,但古法中有不少强大的流派,多多掌握,才能用之混一,从而保证自身的实力。
很多新法紫府、新法金丹,对古法不屑一顾,其实未尝不是某种纵容,多些蠢货,总归是好的。
总之,你当一点点从上古时的古法开始补修行,掌握法门演化的过程,补充自身的根基,而后,在这根基上长出的果实,自然会更繁茂。”
罗刹传道,第四派的仙尊们听的相当认真。
顶级金丹的认证,含金量无需多言。
听完罗刹的解释,很多人面露喜色,这是以往就重视法门修行和古法钻研的。
部分人面色肃穆,这是想到自己古法上的根基不够深厚的。
新法源自于古法,古法被淘汰了,但古法向新法转化的奥妙、演化的历程、古法修行的法理,永远不会被淘汰。
触类旁通,先博,而后才能精,精深了,才能创造出更好的、更适合自己、更适合当下时代竞争强度的法门。
所有的金丹仙尊,修的基本上都是自创的法门,而罗刹,就是在教王玉楼、教第四派的仙尊们,要重视古法,从而保证自己创立的法门够强。
老罗的心意,大家当然能感受到,顿时,溪边就是一阵吹捧。
罗刹也笑着一一应下,它今日没有覆黑甲,而是显露了真身,不过也是化形后的真身,模样比莽象还俊俏,看起来又是个少年仙尊。
王玉楼心中有些感慨,既感慨自己退的好,虽然有波折,但第四派终究是建立起来了。
罗刹这个狗东西,事实上虽不是人,但做人的水平比很多大天地第一女表子还高,确实很有派系大哥的气度。
另外,则是感慨,感慨这些老登们真就是万古天骄。
从小鱼、到莽象、到东罗车、到礼仙、到东来、到罗刹,外表上都是少年天骄模样,大部分还是一路从底层杀出来的狠人。
嗯,东来除外,人家是做小道童时就得了道的仙二代。
“不过,玉楼,你打算什么时候渡天劫啊。
鹤灵的开盘赔率不错,你不和鹤灵说实话,和我们说说应当无妨吧。”
问话的是礼仙仙尊,这位女仙尊看起来比小鱼还小一大截,也就比东来年长些,外表十二三岁。
然而,她其实是第四派的老二或老三,与金谷园同一层次的仙盟金仙。
注意,说礼仙为金仙,不是大天地规则改易了,而是大家已经开始按改易后的规则重新定义仙尊层次的分野了——人心是这样的。
“起码四十年后吧,不太确定。
证道简单,但修行麻烦。
而且,我们第四派,如今还面临一个大问题。”
王玉楼笑着回应道。
顿时,全场目光向王玉楼聚集,小鱼则是默默地为玉楼的酒杯倒满了灵酒。
诸位,这是我男人,我撑他。
话语权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没有具体数值,但小鱼和王玉楼站一起,当然能在派系中有那么些话语权。
“哦,说说,你可是大天地第一天骄,哈哈哈。”老罗笑着开口道。
“仙盟的修士主体,为修仙者,而非妖兽。
罗刹前辈,您们这些灭仙域妖皇,带来的后辈,多为妖兽。
此为大隐患,紫府以上好说,可以化形。
可紫府以下的门徒若都为妖兽.长久下去,恐和仙盟内离心。
自下而上的离心,到离心的厉害时,必会成为隐患。
因此,罗刹前辈,您们这些灭仙域来的前辈,当也在仙盟新土建宗立派,吸纳仙盟的人族修士。”
小王有点当人奸的意味,但人妖之分根本就是笑话,甚至可以说,无论长生者们修不修神通化妖法,每一个也都是独一无二的‘妖’。
种族的认同在长生种眼中完全不存在,摆脱不了那种被他人定义的矛盾构建所欺骗的修者,也走不到仙尊之位。
而且,灭仙域的妖神中,不少以前都是人
仙盟的大修士中,不少以前也是妖,天蛇、蛙皇现在还是妖,五龙则是人化妖的典型.
在修仙界,人可以修成妖,妖也可以修成人。
没有什么人更高尚,妖吃人就不高尚的说法
只取决于实力,如果一只蛆坐上了毕方的位置,并且成功独尊,它甚至能设下谁吃屎能力强谁就是上等种族的规则
山谷中安静了下来,礼仙仙尊更是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小王啊。
筑基修士中,会有连成贤那种绝对性沙比,紫府中,最多只会有相对性沙比,金丹仙尊里,没有沙比。
王玉楼的建议是为第四派考虑吗?
狗屁,他是想要权!
马上将从副盟主位置退下来,在仙盟内尚有影响力,短时间内还没准备好证金丹,但又有仙尊的位格。
小王这是想要第四派的权,稳自己在第四派的位!
罗刹眯起了眼睛,思量着缓缓开口。
“哈,我们大老远过来为你站台,可你是一点都不担心烛照的事情啊,还有心思想这些。”
王玉楼微微低头,笑着回应道。
“当然不担心,我是第四派的金丹,仙盟公认的金丹。
他烛照,是什么金丹?”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