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起!”齐云厉喝,承云剑舞成一道火焰轮盘,绛狩火狂暴升腾,将袭来的阴煞攻击焚为虚无。
他身化火线,欺近尸蛟中段,剑罡凝聚于一点,直刺鳞甲缝隙!
“锵!”
火星四溅,剑尖与鳞片摩擦出令人牙酸的锐响。
那坚硬的鳞甲上只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竟未能完全穿透!
尸蛟身躯猛地一扭,一片鳞甲边缘如同巨刃般刮向齐云。
齐云横剑格挡,“嘭”的一声,连人带剑被狠狠拍飞,周身绛狩火一阵剧烈摇曳。
清微观主须发倒竖,神霄雷甲光芒万丈,手中五雷天罡剑引动天威。
“煌煌神威,以雷引之!敕!”
他双手握剑,一道粗如殿柱的紫色雷霆从天而降,撕裂阴霾,狠狠劈在尸蛟背脊!
雷霆炸开,电蛇狂舞,将大片阴煞之气蒸发。
然而,那水龙卷中蕴含的鬼蜮本源阴煞太过浓稠,雷霆之力在穿透层层阻碍后,威力十不存三,只在尸蛟背上留下一片焦糊,反而激起了它更深的凶性。
尸蛟巨尾如山岳般横扫而来,卷起万丈阴浪,拍向清微!
“明王不动,拳镇山河!”
明空大师的罗汉法相金光澎湃,巨大的金色拳印逆势而上,与那阴煞巨尾悍然对撞!
“轰!”
金色拳印仅仅支撑了一瞬,便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法相剧烈晃动,明空大师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被那沛然巨力震得倒飞而回。
静湛道长的攻击最为凝练,人剑合一,白色惊鸿直指尸蛟一只猩红的巨目。
庚金剑意锋锐无匹,将沿途阴风鬼气尽数割裂。
然而,尸蛟周身仿佛存在着一层无形的力场,由龙卷与水煞构成。
静湛的剑尖在距离蛟目尚有数丈时,便感到阻力大增,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骤减。
尸蛟眼皮一阖,坚韧的眼皮竟将那道极致的庚金剑意生生挡下,只留下一道白痕。
智光化身赤红巨人,与尸蛟进行着最野蛮的贴身肉搏。他的拳、肘、膝、肩,身体的每一处都成了武器,缠绕着焚身佛光,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他硬顶着尸蛟的利爪撕扯,一拳砸在蛟颈;他以肩胛骨被洞穿为代价,一记头槌撞向蛟首!
“咚!咚!咚!”
他心脏的擂动声愈发急促响亮,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赤红血液不断泼洒,将下方阴沉的江面都染上了一层淡金。
他的气息在燃烧的巅峰之后,开始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衰败,但那怒目金刚般的战意,却愈发炽盛,仿佛要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将这具残躯彻底燃尽,化为镇压邪魔的最后一击!
众人合力,各施手段,剑罡、雷法、拳印、佛光,交织成一片毁灭性的风暴,却始终难以真正重创这头吸纳了鬼蜮之力的尸蛟。
阴风如刀,不断切割着他们的护体神光;煞水如毒,侵蚀着他们的元神与肉身。
局势,正朝着深渊滑落。
“孽障!休得猖狂!”
眼见情势危急,智光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他燃烧的生命之火似乎达到了某个顶点。
周身赤红色的光芒骤然向内收敛,旋即迸发出无比纯粹、无比耀眼的金色佛光!
肌肉筋骨再次膨胀,皮肤化为真正的暗金色,上面天然浮现出玄奥的佛门梵文。
眉心的赤红也化为一点金色毫光。
此刻的智光,再无半分老态,亦非之前的赤红巨人,而是化作一尊真正的、宝相庄严却又怒目而视的——金身罗汉!
浑身的实力皆暴涨至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一步踏出,脚下金莲绽放,直接闯入水龙卷核心,无视周遭撕扯的阴煞风暴,一拳轰在尸蛟探出的利爪之上!
“轰!!!”
金色佛光与青黑阴煞猛烈对撞,这一次,竟是尸蛟的利爪被震得向后荡开,鳞片碎裂,黑色的凝练阴气逸散!
齐云等人精神大振,立即配合。
清微观主催动“五雷天罡剑”,引动九霄雷意,一道粗如水桶的银色天雷竟被他强行接引,透过鬼蜮灰幕,狠狠劈在尸蛟背脊!
静湛道长剑势再变,转为“癸水”之柔,剑气如丝,缠绕尸蛟关节,迟滞其动作。
明空大师罗汉法相再凝,双掌合十,化作一柄巨大的“降魔金刚杵”,猛砸蛟首。
齐云则抓住时机,将全部绛狩火意凝聚于承云剑尖,化作一道极致凝练的赤金光束,直刺尸蛟先前被清微天雷劈中的伤口!
在众人舍生忘死的合击下,尤其是金身智光的悍猛搏杀下,尸蛟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庞大的身躯上伤痕累累,凶焰为之一窒。
然而,这积累了数百年怨气的孽物,竟然灵智极高。
它深知智光的状态无法持久,竟不顾伤势,猛地收缩盘踞的龙躯,将水龙卷的力量极度压缩,然后...
“吼!”
伴随着一声撕裂灵魂的尖啸,尸蛟巨大的头颅猛地从那压缩到极致的龙卷核心钻出,庞大的身躯如同挣脱了最后一道枷锁,彻底脱离了水龙卷的束缚,朝着那灰暗的、象征着鬼蜮与人间界限的“天幕”狠狠撞去!
“咔嚓——轰隆!!!”
仿佛琉璃破碎,又似天地倾覆。
众人头顶那永恒的灰暗天幕,被尸蛟以无上蛮力与阴煞,硬生生撞开了一个巨大的、边缘布满扭曲裂痕的窟窿!
窟窿之外,不再是死寂的灰暗,而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浊浪冲天的……人间汉江景象!
鬼蜮,临世了!
几乎在鬼蜮洞开的同一时间,外界的狂风暴雨、雷霆闪电便疯狂地倒灌而入!
蕴含着极致阴煞的鬼蜮江水与浑浊的汉江水开始混合、泛滥。
........
汉江上游,某处地势较高的山崖上。
天机子与那货郎并肩而立。
天空中银蛇乱舞,雷霆轰鸣,豆大的雨点裹挟着刺骨的阴气倾盆而下,砸在脸上生疼。
脚下,原本的江岸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泛着黑气的、汹涌上涨的江水吞噬、淹没。
村庄、农田、树林……皆被那蕴含死气的浊浪吞没,哭喊声、求救声在风雨雷霆中显得微弱而绝望。
货郎伸出舌头,舔去嘴角混合着雨水的腥味,眼中闪烁着狂热与兴奋的光芒:“成了!哈哈,果然成了!这江水中的阴煞浓度……鬼蜮的封印彻底破了!”
天机子虽然面色依旧蜡黄,气息萎靡,但此刻也抑制不住脸上的得意与狰狞。
他望着下游那仿佛连接着地狱的恐怖漩涡,以及天空中不断扩大的鬼蜮裂口,听着那传遍四野的凶戾龙吟,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汉水走蛟,鬼蜮洞开!智光,齐云!任你们神通广大,又能如何?
终究是螳臂当车!这襄阳之地,这滚滚红尘,合该成为我盗门重临世间的献祭之礼!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与货郎的狂喜混杂在风雨雷霆与之中,显得格外刺耳与森然。
道起五脏观:我在九十年代当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