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噩长夜小说 > 水元成神,终为天地山川主 > 第216章 优势在我
  窝囊?

  “毕竟是白山人嘛,咱们又得罪不起,能退就退吧。”

  陈顺安摇了摇头,道,

  “咱们水窝子卖水,本就是和气生财嘛,只要井在,生意早晚就能继续做。行了行了,你也回家逗孙儿去吧,别在这逛了。”

  李掌柜神色狐疑的看了陈顺安一眼。

  得罪不起?

  上次你抄家苏克哈赤的时候,咋没见你害怕白山人?

  那叫一个落井下石,无法无天。

  怎么现在却怂了?

  你老陈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

  现在还洗心革面了?

  片刻后,李掌柜满腹疑惑,患得患失地离去。

  而陈顺安身影悠闲,却在讲武堂中游逛起来。

  负雪虬枝,青石小径,远远还隐隐传来操练呼喝之声。

  陈顺安毫无焦急慌乱之意,只是在心底冷笑:“想引我出去?”

  至于是谁,还用想?

  自然是天璇圣姑无疑!

  所以,她急了。

  急了急了。

  ……

  好在陈顺安早就定下神道方针,既要给百姓们卖水分水,也要发展水中精怪,诸如银书生、金鳞妹、豚蒙子等。

  人、妖通吃,广寻信徒。

  所以哪怕暂时闲置井上事物,银书生三妖,每日依旧能提供可观的愿念。

  虽然若是陈顺安长时间不‘妖前显圣’,或给予好处,三妖每日反哺的愿念会逐渐降低。

  但大不了多等几天,也足够凑够剩余的愿念所需了。

  一个字,稳!

  优势在我!

  陈顺安负着手,跟一群年轻武童,一并走入铁公祠。

  这祠堂修得格外气派,背有假山前水湾,四周围着马头墙,门前还有一对抱鼓石,屋脊雕刻猛虎下山,武者力搏妖邪等图案。

  走进祠堂,首先映入眼帘的,自然便是一具硕大的悬棺,两侧则供奉讲武堂历代山主的牌位、画像。

  陈顺安多看了那具棺椁一眼。

  他隐约察觉到,棺材里沉睡着一道晦涩凶戾的气息,想来便是铁钰宗师身前兵器,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了。

  此刀放在棺椁中多年,不是没人不想夺走炼化。

  而是此刀凶焰滔天,端得不详,便是斩灭六贼,真意圆满的绝世高手,都难以降服,非得被其砍得满头是包不可。

  非得武道宗师现世,才能将其镇压。

  陈顺安混迹在一群给铁公衣冠冢上香的武者中,毫不起眼。

  “张小姐来了!”

  “快快,去门口迎接,几位教头、讲师,嗯?连苟典谒和监院大人都亲自去迎了!”

  “听说这位张香菱,有少年宗师之称,早就在通州城闯下偌大名头……真是到老始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她也就是有个好家室!要是我出世在张家……”

  耳边传来络绎不绝的议论声,还不时夹杂着几句酸溜溜的声音。

  人群都往祠堂外涌去,陈顺安让开路,退到一旁,展目望去。

  便见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张香菱大步走了进来,身后一左一右,跟着徐鸿、红五爷两人。

  而在张香菱身边,还有两人紧步跟随,似乎在介绍着什么。

  苟典谒面容老沉,一双眼光射寒星,始终不苟言笑。

  而监院竟是个女子,乃是铁宗师的后人。

  一袭黛色并青的织金烟笼罗裙,外面罩着一件石榴红的氅衣,行走之间既有几分贵气,又让人觉得心生亲近。

  好在两江武备讲武堂,好歹也是出过武道宗师的,堪称武道圣地,这些教头讲师,苟典谒和铁监院也不至于过于巴结张家。

  只是尽足了地主之谊罢了。

  所以没一会,在这三人周围都挤满了人,不仅有讲武堂本身的武者,还有不少闻风而来的武清俊彦。

  或贪利,或贪色,不一而足,气氛十分火热。

  不过好在当日张香菱做过‘筛选’,几乎把敢追来的武清俊彦揍了个遍。

  所以如今来的,都是对自己的实力或家族背景,极为自信的。

  而其中,自然以那位孝廉公王植呈,最为瞩目。

  陈顺安多看了此人一眼。

  看长相和模样,倒是不显苍老,也就三十左右,戴着西洋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旁人看不懂,乃用乾宁国语而写的书籍,满身书生气,气质儒雅,文质彬彬,双目如练。

  按理说,若是换了旁人,这守孝十多年,屡屡跟高官厚禄失之交臂,早就该意志沉沦,甚至怨天尤人,心性扭曲了。

  但王植呈看起来,却似乎不受影响。

  只是陈顺安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偶尔看向张香菱的目光中,掠过几丝淫邪和贪婪。

  真,衣冠禽兽。

  陈顺安驻足原地,下意识默默观察(偷窥)着张香菱,有些好奇此女会如何应对这么多人情往来。

  毕竟她武学造诣虽高,却还达不到只手镇压所有异端,让众人敬畏不敢言的程度。

  在这种场合,只能长袖善舞。

  于是陈顺安很快就发现,张香菱自有她的应付之法。

  你跟她谈公事、谈武学,她会面露真诚之色,不时点点脑袋装作应同,但若是谈及私事,乃至一些不该有的非分之想,她便会恰好被其余人叫走,和别人相谈甚欢起来。

  然后没一会儿,此人便会被其余人挤在最外面,难以靠近。

  居然有几分合纵连横的意味在。

  所以一番下来,在场众人都觉得张香菱此女,性格简单、直爽……

  不由得心生亲近,自觉不愧是大家子弟,举止谈吐就是非凡。

  然后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被忽悠得团团转。

  在场众人中,包括陈顺安在内,恐怕也就苟典谒、铁监院等寥寥几人看出了张香菱的手段高超。

  想来也是。

  张香菱作为大家子弟,极受张家重视,怎么可能真的心思单纯,就是一呆傻武痴?

  否则早就被一大帮兄长姊妹,吃的干干净净。

  张家也不可能,专门让她前来武清县,还放心的委以重任,让她在明吸引有心之人的注意。

  “一群可怜的纨绔子弟,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于股掌之中却不自知……这就是通州张氏么?果真不错,很对陈某的口味。”

  陈顺安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没过多久,张香菱一行人便朝铁公祠而来。

  张香菱走入祠堂,上香行礼,叩拜铁钰遗像,极为庄重、虔诚。

  武道宗师之位,乃武道一途最璀璨最耀眼的成就,已经打破门户之见、地域之别。

  所以即便是以张香菱的地位,也不敢马虎,给足了礼遇。

  然后,张香菱起身,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陈顺安。

  她眼前一亮,道:“顺安侄儿!”

  陈顺安脸庞骤黑,一声不吭,掉头就走,快速出了铁公祠。

  “休走,快跟我打一架!”

  张香菱振臂飞掠如苍鹰扑兔,瞬间拦下陈顺安。

  苟典谒不咸不淡的看了陈顺安一眼,没有多说。

  而铁监院看向陈顺安的目光中,倒是有些好奇。

  毕竟陈顺安所得的顽公铁精、紫铁菖蒲乳,某种意义上讲,都算是她的祖宗,铁钰宗师的遗产、武道结晶。

  虽然迫于各方压力,铁钰宗师的遗产、墓穴算是半公开,哪怕是作为铁家后人,也无力独占机缘。

  但路靖调拨‘顽公铁精’,赠与陈顺安的过程中,她也是过了手的。

  自然十分好奇,路靖为何如此重视,甚至偏袒陈顺安。

  光凭一个通明使,翻译豚语,可有些牵强。

  看着面前少女,陈顺安面露无奈之色,道,

  “陈某早就认输了,张小姐何需纠缠?”

  “叫幺姑。”张香菱及时纠正陈顺安的辈分错误。

  看着张香菱眼底的促狭之意,陈顺安嘴角抽搐,不由有些沉默。

  “你这厮,张小姐好心好意要指点你武学,竟如此不识好歹,还不快快给张小姐赔罪!”

  忽然,有一面皮白净,站姿虚浮的年轻人,神情有些阴翳的责备了陈顺安一句。

  谁知道此人话刚出口,本来立于他身边的一群人,哗啦啦齐齐散去,跟他拉远了距离,似乎生怕血溅在他们身上,被殃及池鱼。

  此人正迷茫间,便听得张香菱忽然冷声道,

  “徐武举,断此人一臂,丢出去!我张家的家事,外人也敢置喙?”

  “是,小姐!”

  徐鸿狞笑一声,兔起鹘落间便落至此人身边。

  左手叼住此人腕子顺势一拧,只听‘喀嚓’一声脆响,其臂已呈诡异角度弯折。

  不待他惨叫出声,便觉天晕地转,两侧景物快速后退,等回过神来,竟已滚落到大街上。

  而在大街上,本伺候着马车的管家,见到此人模样,二话不说,只是叹了口气,便将其打晕了塞入马车上,匆匆离去。

  这二世祖,丢人丢大发了!

  清理了小小一场意外,徐鸿走回张香菱身边,这才挤眉弄眼,朝陈顺安打了个眼色。

  而红五爷从始至终,都面色如常,并未多看陈顺安一眼。

  头戴枷锁,存在感极低。

  张香菱见陈顺安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有些气急,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法子,最终只能无奈走到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你且放心,若真是你,是福非祸,不会害你!等你想清楚了,自来寻我,有天大的机缘等着你。” 水元成神,终为天地山川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