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突破至炼形明照之境,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自眉心祖窍扩散开来。
心念微动间,方圆三里之内,一切景象如水中倒影般清晰映照心间。
“这便是炼形第一重【明照】之境的‘神识’么?”
齐云心中宁静,并无太大波澜。
他心念忽地一转:“试试‘夜巡’!”
并未起身,只意念微动。
下一瞬,他身形无声无息自床榻上淡去,宛若一抹被月光擦去的墨痕。
月华如水,倾泻在屋脊青瓦之上。
齐云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一处高耸的屋顶鸱吻之旁,夜风立刻拂动他的衣摆。
而就在身形凝实的刹那,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同。
以往施展“夜巡”之后,那短暂却足以致命的“僵直”时间,竟大幅缩短了!
原本需整整一息方能恢复行动,此刻不过半息,周身气血真炁已然流转自如,神识清明,再无半分滞涩!
“果然!”齐云眼中蓦地绽出一抹难掩的喜色,“我这‘夜巡’遁法,并非寻常法术,而是与元神本质相连的……神通!
此刻元神强大凝练,施展神通的反噬就随之大减!”
“夜巡”之后的僵直,极其致命。
他只能将其作为搏命时的底牌,每次最多只敢动用半息,且只能在方圆三丈内腾挪,即便这样,落地时仍难免有刹那凝滞,需极力掩饰。
而如今……
齐云心念再动!
月色下,他的身影倏然一晃,毫无征兆地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三丈外另一处飞檐之上,旋即又再次消失,闪现至庭院中的老槐树梢,继而又回到屋顶!
连续三次闪烁,每次皆精准控制在半息之内,身形凝滞消散、出现移动,如行云流水,毫无间隙!
且每一次现身,皆无半分僵直迟滞,心念动处,身已随之,圆转自如!
就和真正的瞬移几乎再无差异!
齐云立于高檐,忍不住一声长笑,声穿月夜,清越畅快,“半息之内,方圆三丈,如臂使指,念动即至!再无僵直之患!单此一点,我的实战之能,何止提升一倍?”
若再遇天机子那等强敌,他完全可凭借这几乎无间断的短距“瞬移”,避开绝大多数致命攻击,抢占先机,甚至窥隙反扑!
兴奋之余,他再度凝神,测试“夜巡”持续的极限。
身形再次化入月色,此次并未短促闪烁,而是维持遁法状态。
一息、两息……十息!
过去,十息便是极限,神魂便会有枯竭摇动之感,夜巡状态自主消散。
而此刻,十息过后,神识依旧清明,虽能感到元神之力在持续消耗,却远未到极限。
直至十五息,方才自主化虚为实。
“十五息!维持时间也提升了”齐云心中更是振奋。
若是单次只施展半息便中断,再接连施展,几乎可达成类似智光大师“神足通”那般长途奔袭、似无止境的效果!
当然,他能清晰感到,即便每次只半息,连续施展对元神亦是负担,并非真正无穷无尽。
“日夜之巡,果真非凡……其消耗的,并非寻常真炁,直接源于元神本源。这般特性,非神通是何?”
至此,他对自己所悟得的这门遁法,再无怀疑。
收敛心神,他一步踏出,身影自屋顶悄然消散,下一瞬已重回小院静室之中,点尘不惊。
经此一试,心神愈发明澈。
他当即盘膝而坐,便转而修炼《九幽牵丝印》。
此术第三重,需以神念勾勒一枚立体符印,结构繁复异常,远比第二重艰难十倍。
此前他纵然元神恢复速度极快,绘制起来也极为吃力,进展缓慢。
此刻,他凝神定志,神识沉入祖窍。
心念微动,元神之力涌出,于虚空中开始勾勒那枚复杂无比的立体法印。
甫一动手,便觉不同!
神识强大凝练之后,对元神之力的掌控精度远超以往。
心分三用,同时引导三道神念轨迹,依照法诀所述,沿着不同方位、不同角度勾勒符文脉络,竟显得游刃有余!
三道灵巧的神念如臂使指,在虚空中交错穿梭,精准地刻画下一条条蕴含玄奥道理的线条,彼此交织、叠合,逐步构建起一个繁复而精美、散发着幽幽寒意的立体符印雏形。
过程虽依旧耗费心神,却再无先前那种艰涩勉强、如负千斤之感。
“果然,境界突破,对修行诸般法术皆有巨大助益!”
齐云心中了然,彻底沉下心来,将全部心神沉浸于这立体法印的构建之中。
窗外月渐西斜,室内唯有神识微动,勾勒道痕。
齐云心无旁骛,把握这突破后的良机,全力修炼起来。
两日光阴,倏忽而过。
小院内,齐云正沉浸于修炼之中。
忽然,一阵略显急促却仍保持克制的叩门声,打破了院中的寂静。
“齐道长?齐道长可在?在下秦骁,有要事相求!”
门外传来秦骁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话语刚落,院门立即就被打开,齐云气定神闲的站在门外。
门外的秦骁一身公服微染尘土,眉宇间凝结着浓重的忧色,身旁站着神色同样凝重的总捕头罗威,其后还有五名精悍的捕快,皆是劲装结束,腰佩利刃,一副随时准备出动模样。
“秦兄何事如此匆忙?”齐云目光扫过众人,平静问道。
秦骁也顾不得寒暄,直接拱手道:“打扰道长清修,实乃情非得已!
昨日深夜,府衙接到下面县城急报,一常年在伏水县与襄阳府城之间行商的货商,名叫赵老六,前来报案,声称前夜在药王峡附近山中赶夜路时,撞见了惊天怪事!”
他语速加快:“那赵老六说他行走那条山道十几年,闭着眼都能摸清。
前夜却莫名发现,路旁本该是一片野林子的地方,凭空多出了一个山村!
虽是深夜,但那村中却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喧闹非凡,仿佛在筹备什么大型酒宴。
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夜绕道狂奔,天一亮就冲进了县衙报案。”
罗威接口道:“县令初时不信,只道这赵老六是垂涎近来缉拿妖人的巨额赏银,但为谨慎起见,还是亲自带了一队衙役前去那所谓‘鬼村’出现的地点查看。”
“结果,”秦骁声音沉了下去,“那片地方,根本没有什么村子!就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野林子,古木参天,藤蔓缠绕,看不出半点人烟痕迹。
县令大怒,认定赵老六报假案,戏弄官府,回衙便要对其用刑,以儆效尤。”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罗威脸上闪过一丝惊悸,“回到县衙,那位于府衙看管的赵老六,竟神秘失踪了!
房门锁具完好,并无强行破坏痕迹,值守衙役也未曾听到任何异响,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道起五脏观:我在九十年代当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