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噩长夜小说 > 道起五脏观:我在九十年代当天师 > 第三百零三章 :雪山,喇嘛庙!
  威严、肃穆、蕴含着秩序力量的“大黑敕令”神纹,瞬间在齐云眉心浮现,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挡住了那诡异声音的冲击。

  “敕!”

  无形律令发出,那原本躁动不安、充满侵蚀力的咒语声,如同被泼了冷水的沸油,瞬间平息下来,所有的诡异与不谐尽数被涤荡、镇压,只剩下那段音节本身清晰无比地烙印在齐云的记忆中,再无半分邪异。

  与此同时,齐云双眼猛地睁开,精光爆射,如同两道冷电划破昏暗。

  他长身而起,周身气息如山岳倾覆,又瞬间收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而在钟卫国、宋婉、赵岳三人眼中,所见景象却极为短暂且突兀。

  齐云只是突然闭目盘膝坐下,气息微沉,不过一个呼吸之间,便又骤然睁眼起身,眼神锐利得吓人,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他们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这位齐法主在如此紧要关头,这短短一瞬的静坐究竟做了什么,只觉一头雾水,却又不敢出声询问。

  齐云起身后,目光瞬间锁定在那口不断变得透明、即将消散的黑色古井上。

  时间紧迫,不容他多做解释。

  他直接开口,以一种古老而苍凉的语调,诵念出刚刚烙印于脑海中的那段诡异咒语。

  音节拗口,声调奇特,每一个字吐出,都仿佛引动了周围空间的细微涟漪。

  随着他的诵念,那严丝合缝压在井口、原本斑驳黯淡的黑色石墩,其上那些扭曲如蛇虫的古老符文,竟逐一生出了柔和却坚定的白色光芒!

  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如同被点燃的星辰,迅速蔓延至整个石墩表面。

  当最后一个符文也被点亮,所有白光骤然汇聚,达到某个临界点。

  “砰!”

  一声并不剧烈却沉闷无比的爆响传来!

  那看似坚不可摧、重若山岳的黑色石墩,竟在这一刻,由内而外,寸寸碎裂,化作了一蓬极其细微的黑色齑粉,被风一吹,便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

  井口的封印,破了!

  “开了!”赵岳忍不住低呼一声,脸上满是惊喜。

  几人立刻围拢到井边,迫不及待地向下望去。

  只见井口之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浓稠黑暗,目光投入其中,如同被吞噬,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连井壁的轮廓都模糊不清,只有一股阴冷、古老、空寂的气息从中弥漫出来。

  齐云没有丝毫犹豫,对宋婉等人沉声道:“你们在此等候,我下去一探。”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纵,已是翻身跃入井中!

  道袍下摆在井口一闪而逝,整个人便被那无尽的黑暗彻底吞没,消失不见,连一丝落地的声响都未曾传回。

  就在齐云跃入古井后不过十数息,天边最后一丝余晖彻底被地平线吞没,夜幕正式降临。

  而随着光线的消失,那口刚刚显露真容的黑色古井,连同其下的深邃通道,开始剧烈地波动、扭曲,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搅乱,迅速变得透明、虚幻。

  不过眨眼功夫,在宋婉、钟卫国等人紧紧注视下,古井彻底虚化消散,原地只剩下被齐云一剑斩开的沙丘断面,以及平平无奇的黄沙与积雪,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都只是众人的集体幻觉。

  “这……”赵岳看着空荡荡的沙地,张了张嘴。

  钟卫国神色凝重,当机立断:“此地诡异,齐法主既已下去,我们唯有在此守候。

  宋道长,劳你在此看守,注意任何异动。

  我和赵岳立刻返回营地,将所有物资带来,我们就在此处扎营,等候齐法主和雷道长的消息!”

  宋婉紧抿着唇,重重点头,玄黑道袍在渐起的夜风中微微飘动,眼神坚定。

  钟卫国与赵岳不再耽搁,立刻转身,朝着营地方向疾驰而去。

  ……

  跃入古井的齐云,瞬间便被绝对的黑暗与失重感包裹。

  不仅视线受阻,连他那无往不利的神识,也被一股无形而庞大的力量死死压制,只能蜷缩在体内,无法探出分毫。

  耳边,隐约有凄厉、绝望、混杂着无尽痛苦的哭喊与呓语声传来,忽远忽近,直钻脑髓,试图扰乱他的心神,却被他坚固的道心与眉心尚未完全散去的“大黑敕令”余韵轻易隔绝。

  下坠的过程似乎漫长,又似乎只在一瞬。

  蓦地,脚下一实,已然落地。

  周围的绝对黑暗如潮水般退去,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狭窄的山洞之中。

  山洞干燥,空气冰冷,带着一股尘封已久的霉味。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洞口,道道惨白的光线从那里透入,成为这洞内唯一的光源。

  齐云抬头望去,头顶并非是预想中的井口或通道,而是粗糙坚硬的岩石洞顶,严丝合缝,根本没有任何来路!

  “想要出去,还是要等到合适的时间,或者……找到此地的关键吗?”

  齐云见状,喃喃自语,心中对这处空间的诡异有了更深的认识。

  就在这时,他心念一动,神识沉入体内因果熔炉。

  只见之前一直表现得“正常”平稳、属于雷云升的那条因果线,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明灭不定,而其上散发的光华,已然黯淡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云升危矣!”齐云心头一紧,再顾不得观察环境,脚步一踏,身形如电,瞬间便从这狭小的山洞中冲出!

  洞外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苍茫与诡异!

  眼前,依旧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莽莽雪原,但与外界的罗布泊雪原不同,这里的雪地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天空是低垂的、均匀的铅灰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那不知来源的惨淡光线笼罩四野。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雪原之上,四道接天连地的巨大雪龙卷,如同四根支撑天地的白色巨柱,正在缓缓地移动、扭动,发出低沉的、仿佛洪荒巨兽咆哮般的轰鸣。

  它们卷起亿万钧积雪,形成狂暴的涡流,搅动着这片死寂的空间。

  而在这片广袤雪原的尽头,地平线的彼端,一座庞大到超乎想象的雪山,拔地而起,直插铅灰色的天穹!

  那雪山通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惨白,山体之上,竟缠绕着无数条粗大无比、色泽暗沉如血的巨大锁链!

  那些锁链一圈圈、一道道,如同巨蟒般将整座雪山紧紧捆缚,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埋入山体与大地之下,仿佛在禁锢着山中之物。

  雪山之巅,坐落着一片宏伟异常的建筑群。

  那是一座藏传佛教样式的古老寺庙。

  依稀可见层叠而上的殿宇,金顶在惨白的光线下反射出微弱却执拗的光芒,尽管大部分金箔已然剥落,显露出底下斑驳的铜锈与暗沉的本色。

  巨大的经幡早已褪色破碎,只剩下残缕在寒风中无力飘动。

  整座寺庙寂静无声,巍峨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残破、苍凉与死寂,仿佛已被时光与某种更大的力量所遗弃、封印。

  那被锁链捆绑的雪山,与山顶残破的寺庙,共同构成了一幅充满压迫感与神秘宗教意味的诡异画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苍茫之气。

  齐云此刻却无暇细细品味这震撼而诡异的景象,雷云升因果线的急剧黯淡让他心急如焚。

  他本能地想施展“夜巡”神通,快速搜寻,却发觉在此地,这门神通竟根本无法施展。

  而“日巡”,又因这雪原之上缺乏足够清晰的阴影而无法启用。

  无奈之下,他只能全力施展踏罡步,身形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在雪原上疾驰,同时将神识扩展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疯狂扫描着雪原上的每一寸土地,搜寻着雷云升的气息。

  就在他靠近其中一道最为粗壮的雪龙卷,距离其不足百丈之时,神识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熟悉的气息波动!

  凝神望去,只见在那道直径足有数十丈、内部雪花狂舞如刀、风速骇人的雪龙卷中心,隐约可见一道蜷缩的身影!

  那人浑身覆盖着厚厚的冰雪,头发、胡须、眉毛皆挂满了白色的冰晶,整个人缩成一团,脸上泛着一团极不正常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陀红,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到了极致,不是雷云升又是谁?!

  他竟不知如何,陷入了这雪龙卷风眼之中,虽然风眼中心相对平静,但那极致低温与不断侵袭的寒气,已将他推到了冻毙的边缘!

  “云升!”

  齐云再无保留,身形速度再增三分,如一道撕裂雪幕的青色闪电,直冲那道雪龙卷而去!

  他手中的承云剑发出阵阵清越而急促的剑鸣,剑身之上,璀璨夺目的金色毫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汇聚、压缩,仿佛孕育着一轮微型的太阳!

  就在齐云距离那狂暴的雪龙卷不足三十丈之际,他身形骤然停顿,双脚不丁不八踏定罡斗,手中承云剑高举过顶,旋即以开山裂海之势,猛然向前挥落!

  “土生金,破煞!”

  一道泛着玄黄色泽的磅礴剑罡应声而出!

  这剑罡见风就长,瞬息间化作一道横亘天地的剑罡,直直撞入那咆哮的雪龙卷核心!

  “轰隆隆!!”

  如同九天惊雷炸响雪原!

  剑罡与龙卷悍然相撞!

  那足以摧城拔寨的自然伟力,在这道剑罡面前,竟显得如此脆弱。

  剑罡过处,狂暴的雪花涡流如同被无形巨刃从中生生剖开、碾碎、荡平!

  肆虐的风声戛然而止,亿万吨被卷起的积雪失去了力量的维系,如同天穹崩塌般轰然砸落,激起漫天雪尘,仿佛下了一场暴雪。

  仅仅一剑,那巨大雪龙卷,便被硬生生斩灭、荡平!

  雪尘尚未完全落定,齐云的身影已如鬼魅般穿过纷扬的雪幕,瞬间出现在依旧蜷缩在地、生机微弱的雷云升身边。

  他毫不犹豫,一掌拍在雷云升冰冷的顶门百会穴上,精纯温和的绛狩火,混合着一缕滋养生机的元神之力,如温暖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渡入其几乎冻僵的躯壳。

  绛狩火所过之处,冰霜迅速消融,僵硬的经脉开始软化,那近乎停滞的气血重新被点燃、推动。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雷云升身体表面的冰层尽数化去,湿透的道袍也被瞬间蒸干。

  他苍白如纸的脸上,那抹不正常的陀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弱的生机。

  他长长的、挂满冰珠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眼神初时涣散、迷茫,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焦距缓缓对准了眼前那张年轻却带着毋庸置疑威严与关切的面庞。

  短暂的困惑之后,记忆如潮水般涌回,雷云升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齐云的衣袖,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颤抖,声音嘶哑干涩,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惧与急切。

  “师……师尊!我想起来了!都想起了!

  当年……就是这里!不好!此地不可久留!快,快走!!” 道起五脏观:我在九十年代当天师